女儿失踪38年,儿子丢失41年,这个打拐蜀黍帮单亲妈妈都找回来了
每个孩子背后,都是一个家
打拐、防走失
关乎千家万户的团圆梦
浙江警方依托科技手段
升级打拐工作的机制
努力让犯罪分子插翅难逃
让每一个丢失的孩子都能回家
昨天我们介绍了
浙江刑警蜀黍打拐的总体情况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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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我们来听听
一位打拐民警的故事
有段时间,徐乾煜做梦,总会梦到一个场景:他拉着女儿小手在逛街,一个转身,女儿不见了……
那一瞬间的恐惧和心痛,徐乾煜一直留存记忆里。
徐乾煜破重案出身,面对凶恶的歹徒,他没怕过。
唯独面对突然失去孩子的家人的无助神情,他总会想起那个梦,“骨肉分离,可能一辈子就看不到了,看着他们,想到自己孩子也可能会遇到”。
从2013年调入金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办案大队从事打拐工作后,这个一米八的硬汉心底生出了很多柔软。
光天化日下
男婴被抱走
徐乾煜刚到办案大队不久,就遇到一起男婴被拐案。
2013年3月20日傍晚,开童装店的余艳明发现,15个月大的儿子快快不见了,之前一直在她店里和儿子玩的女人也不见了。
这个女人在店里待了整整5个多小时。她趁快快母亲进里屋之际,抱着快快离开了。
徐乾煜是专案组成员,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类案子。
当快快的爸爸妈妈、爷爷奶奶、外公外婆看到他时,就像是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样,无助的眼神里射出星光,瞬间又熄灭,他的心像毛巾一样被拧了起来, “一个孩子丢了,至少影响到3个家庭”。
近年来,像这样光天化日下,把孩子拐走,已经很少在浙江发生。
“我们把有她的画面打印出来,一家家走访”,监控里发现了女人的行踪:她是从一条小弄堂逃跑的,这是一条不为外人熟悉的弄堂,民警们推断她可能曾在低田村待过……
最后锁定犯罪嫌疑人女子马某符合这一推断,她曾在附近打工过。
抓到她时,快快躺在她身边熟睡了,她拐走快快,是想让他冒充自己不小心流产的孩子,留住男朋友。
分手前三个月
他谋划着卖孩子
这几年打拐案办下来,徐乾煜发现,如今涉案的大多是孩子的亲生父母,他们以“送养”或者“收取营养费”的方式变相“卖掉”了自己的孩子。
2014年11月的一天,一个年轻的四川女孩由家人陪着来报案,说自己的女儿被人卖了。
女孩面容憔悴,原来在义乌打工,曾和一个云南小伙同居,生下一个女儿。后来,两人分手,小伙说孩子他来养,女孩可以随时来看。
女孩回到四川后,一直放心不下女儿,几次提出要看,但小伙都说孩子被送回老家了……
一年多过去了,女孩赶到义乌上门要看孩子,小伙才说孩子被他卖给人家了……
事实上,小伙在当年分手前三个月,就开始谋划着要把自己的孩子卖了,他在网上寻找“买家”。
浙江一户家庭因为不能生育,循着帖子,和小伙联系上,最后花了四万五千元,买下了孩子。
“对孩子是伤害,对亲生母亲是伤害,对那户家庭来说,何尝不是一种隐形的伤害”,那户家庭对孩子很疼爱,孩子在他们家一年多待下来,还学会了叫他们爸爸妈妈,当民警前去带孩子时,夫妇俩万般不舍,孩子也一直哭着……
最后,小女婴被亲生母亲和外婆带回了四川。
亲人卖亲骨肉的
占涉拐案一半以上
甚至还有等着孩子出生的人贩子。
人贩子是江西人,他坐出租车去见孕妇时,在金华市出城登记站被拦下,他不自然的神色逃不过出城登记站民警的火眼金睛。
“孕妇的预产期快到了,他专门来等孩子生下来”,徐乾煜找到了快生产的孕妇。
一个17岁的外来打工妹,和男朋友不想要孩子,在网上查帖子,看到了人贩子收孩子的帖子,人贩子骗她说是自己亲戚想要收养,要给打工妹一万五千元营养费,一转身,他联系到一个“买家”,对方愿意出三万五千元。
事实上,现在被拐骗儿童案中,亲人卖掉或“送养”亲骨肉的,占一半以上。
“有不少是非婚生子女,属于未婚先育”,一旦两人感情破裂,孩子便面临被“送养”的命运。一些年轻女子未婚先孕,家中父母考虑到女儿的名声和将来的婚姻,也会想办法把孩子“送”掉。
但并不是所有被解救的孩子,被送回亲生父母身边,是最好的选择。
从事打拐后,徐乾煜更多看到了那些变相“收养”孩子的家庭的不幸:不能生育,走正常收养程序,往往要好多年,也有可能无法实现他们想要一个孩子的愿望,所以他们不得不另谋途径,但这样又是违法的……另一方面,送养孩子的亲生父母有的没有抚养能力和条件,有的是狠心不要。
帮6个“孩子”
找到了家
徐乾煜也帮着寻亲,帮那些早年被拐的孩子回家。他办的第一个寻亲案例,帮助一个单身妈妈找回失踪38年的女儿,3年后,他又帮她找回了丢失41年的儿子。
从前年开始,他帮6个“孩子”找到了家,当年他们被拐骗、失踪时,还是小孩,现在已经是为人妻为人父了。
去年2月,有个在金华打工的外地女子没有身份证,她说自己从小被人拐卖。
徐乾煜问她情况,她的普通话并不好,按照她说的地点名称,在地图上也找不到,她也不知道自己名字和家人名字……
以前破命案抓捕时,徐乾煜去过不少地方,对每个地方的风俗有些掌握,每个地方的人长相各具特色,根据眼前的女子外貌,他觉得她可能是彝族人。
但云南和四川都有彝族人居住,她到底来自哪里呢?
他拍了她的视频,又让她根据记忆说一下自己民族服装的特点……把这些信息整理后发到全国打拐工作群里,一个多星期后,四川凉山彝族自治州那边反馈说可能是他们那的。
但凉山州辖区,已经没有她的户籍信息了,最后,当地警方在那边的越西县找到一户疑似家庭,经过DNA比对,她是他们失踪20年的二女儿阿来。
20年前,阿来跟人去镇上赶集,在一个小镇遇到了人贩子,对方把她卖给江门一个四川男人,他还给她搞了一张假身份证,一直到她成年,她出去打工,到了金华,才慢慢摆脱对方控制……
因为她是黑户没法出行,徐乾煜和同事一起送她回家,久别重逢的一家人拥抱在一起,喜极而泣,徐乾煜的眼睛也有点湿润。
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的蜀黍说:
从查获情况看,浙江是被拐儿童的流入地,多为不能生育的家庭收养。
目前,浙江每年约采集4000多份失踪、被拐人员的DNA信息。采血DNA技术的应用,已经帮助一批家庭找回多年前失踪、被拐儿童。
根据DNA采集基数越大,找回失踪、被拐人员的可能性就越大的情况,浙江警方一直秉持“应采尽采,强化比对”原则。
DNA数据库能自动比对,即便儿童被拐多年之后体貌特征发生了变化,身源难以识别,警方依然可以准确、快速地认定被拐儿童的身份。
【文】杨丽 【编】刘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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